2018/3/28

無限荒謬之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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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兇殺案在發生,有時兇殘有時離奇,有時慘痛有時令人感慨公義何在。香港少女在台灣被殺一案,明明兇手已坦承殺人,偏偏因為殺人地點在台灣,香港無法控以謀殺罪,又因為港台沒有簽署移交協議而未能引渡兇手到台灣受審。這樣的結果令公眾嘩然,死者的父母肯定痛心疾首,好不容易將女兒養育到亭亭玉立,卻被人一言不合殺掉棄屍,更糟糕的是兇手明明就在眼前,卻不能讓對方受法律制裁。

法律理應守護正義,但當法律站在加害者那邊,隨即變成無限荒謬。

突然想到電影《國定殺戮日:無法無天》的一個情節,一名老人心想自己命不久矣,何不利用自己的賤命為家人換一點錢改善生活?於是把自己賣給富豪,讓這家人快快樂樂地將他虐殺。

你大概疑惑,就算是自願被殺,殺人始終是犯法行為,有錢人不怕身敗名裂嗎?那是不是只要法律容許殺人,就可以泯滅人性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置諸死地?

《國定殺戮日》有一個很可怕的設定,在一年一度的國定殺戮日晚上七時至翌晨七時,美國進入無政府狀態,允許殺人、搶劫、放火等一切犯罪活動,期間醫院、警察局和消防隊全面停止。舉辦國定殺戮日的表面目的是讓人們宣洩過去一年所積累的怨憤,殺死憎恨的人甚或陌生人來“洗滌”靈魂,從而降低犯罪率,實際上卻是政府藉此解決人口過多的手段,通過殺死低下層人士來減輕經濟負擔。於是,有錢人付錢享受殺人的樂趣,沒錢又想殺人的就在街上尋找弱者,不想參與的人就算躲在家裏也不一定能保平安。在這一夜,因為殺人合法,所以大開殺戒是必然的結果,而被殺則是活該。

電影以荒謬的設定來製造多場具戲劇性的殺人場面,現實卻以更荒謬的情節上演人性的邪惡與暴烈。殺人就算合法也終究是罪,兇手即使逃過法律制裁也必須背負一輩子罪孽,永無安寧。


2018/3/27

《悖論》:低成本時空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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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齣時空電影,這一次《悖論》(Paradox)玩的時間旅行集中玩一小時,太小兒科?但這一小時卻玩到大家都掉了命。

電影講述一班科學家發明了時光機,並且準備進行時間旅行的實驗,他們派出一名科學家到一小時後,他的確成功去到一小時後的世界,但完全超出他的預期,因為所有隊員在一小時後不是死亡就是受襲,到底這一小時發生了甚麼事?他匆匆返回現在,但所有隊員都不相信他們會在一小時內喪命,他們企圖改變將會發生的事,但事實上他們的每一步都走不出命定的結局……

時空電影很容易會產生bug,這一齣也不例外。我一路看一路不明白,如果他們要避開一小時必死的命運,而他們又有時光機,為甚麼要選擇利用時光機回到過去,而不是直接去到未來呢?

如果按照這電影的玩法,時間就不是直線行走,而是一個圓形,無限loop。也許我們的一生都是被困在一個無限loop的時間裏,只是我們從來不察覺。

電影只是不過不失,適合用來無聊時殺時間。


2018/3/26

《網絡驚魂》:誰能證明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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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23年前的電影,而這齣當時應該是反映最新電腦技術的電影,現在看來不禁驚嘆電腦技術真的一日千里。電腦中出現的磁片早已完成歷史任務,不再存在了。使用電腦時出現的指令式畫面,更是陳舊得令人懷念。

不過,撇除那些陳舊的電腦產品和電腦畫面,這個故事還是有一定的可觀性。即使過了23年,女主角所遇到的危機也未必不可能發生。

話說女主角是在家獨立工作的電腦程式員(Sandra Bullock真的很常演這類孤伶伶的角色),專門替人遙遠檢查電腦查找問題,某天因為收到同事寄來的磁片而被追殺,而追殺她的人更靠修改政府電腦系統的資料,將她原本的身份完全抹掉,更變成一個通緝犯,而她這時才發現能夠證明她身份的人並無幾人,她要如何才能重奪她的人生?她的專長是電腦,只能靠電腦替自己翻身,但她每次一用電腦,就會暴露自己的位置讓敵人追殺。

電影中各種人物,不管是酒店職員、警察、護士等都只相信電腦顯示的資料,當電腦顯示你是通緝犯,即使你沒犯過任何事,你也是通緝犯。當所有人都只是電腦數據,想想也覺得可怕,不過女主角沒有朋友,親人也只剩下患有痴呆症的媽媽,如果是我的話,至少有親友可以為我作證吧。嗯,但誰知道呢?

電影拍得流暢緊湊,雖然不是甚麼大製作,也沒有奇峰突出的劇情,倒也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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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故事大綱:
  安吉拉(桑德拉·布洛克 Sandra Bullock 飾)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程式師,電腦是她的好幫手也是好朋友,她的大部分生活都圍繞著電腦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一次偶然中,安吉拉收到了同事寄來的一張磁片,而之後沒多久,這位同事便死於非命。之後,在一次度假中,安吉拉邂逅了一名英俊帥氣的男子,但很快聰明的安吉拉便發現了這名男子心中所懷的不軌。
  安吉拉隱約覺得自己被捲入了大麻煩之中,而一切和那張神秘的磁片脫不開干係。一次意外中,安吉拉陷入了昏迷,醒來後的她丟失了一切可以證明其身份的證件,而當她完成了掛失補辦程式之後,手中的證件上赫然寫著一個陌生的名字。這其中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故?在一次又一次逃脫暗殺的過程中,安吉拉也在漸漸的接近真相。



2018/3/21

《人生複本》:一個如果衍生一個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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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由大大小小的抉擇所組成,每一個選擇都會導向截然不同的人生。然而,我們每次只可做一個選擇,而人生也只有那麼一次,無法重來。正因為無法重來,當我們對現實有任何不滿時,自然後悔當初為甚麼不選另一條路,但另一種人生必然會更好嗎?

科幻小說《人生複本》就是寫給那些對自己沒有選擇的人生道路感到好奇的讀者,如果對量子力學、多重世界、平行宇宙感興趣,就更不能錯過。雖說是科幻小說,但即使讀者對物理學完全沒概念,也會被小說的情節深深吸引。

故事由一個平凡的晚上開始,大學物理學教授傑森與妻子及兒子本來要享受每周一次的家庭之夜,但他外出參加一個慶功宴後被神秘人綁架下藥,醒來時置身於一個陌生的研究所中,還成為研究對象。他拼命逃走,卻發現自己不再是大學教授,而是擁有傑出成就的物理學家。他開始疑惑哪一個才是他的真實身份,然而最可怕的是現在的他竟然失去了妻兒。說是失去也許不恰當,因為所有人都說他從來沒結過婚,更加沒有兒子,他一直醉心研究工作,更奪得科學領域上的大獎。

這難道不是他一直遺憾沒有得到的人生嗎?如果當初不是奉子成婚放棄研究工作,他真的會成為卓越的科學家吧。問題是,這並不是他真正的人生啊。他深信自己的記憶,他深愛自己的妻子,可是周遭的環境既熟識又陌生,當妻子出現在他眼前,卻表明他們在十多年前已分手,他不得不懷疑甚麼才是真實。

面對著截然不同的人生,他可以欣然接受這一切的改變嗎?可是即使面對著跟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對方終究不是他的妻子。他只想找回那個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妻子,以及他們所生的孩子。為了回到妻兒身邊,他不惜任何代價,但他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取回自己的人生?

讀者也許比主角更早發現他所置身於一個怎樣的險境,卻難以估計小說的後續發展。主角經歷重重險阻終於回到自己的世界,可是無法想像的危機才剛剛出現,情況更難以收拾。讀者陪著主角走到這一步,不妨設身處地構思解決方法,最後肯定對作者的想像力表示驚嘆。

一生之中有太多選擇,也有太多如果,要是每一個如果也衍生出一個平行宇宙,那就有無窮無盡的世界,而置身於無限之中,我們卻只能活出一種人生,沒有任何一個決定是錯誤的。我們從來不必羨慕別人(或自己)不一樣的生活,因為一旦當初做了另一個選擇,你就再不是現在的你。

《人生複本》既是科幻小說,也是驚慄小說,甚至說是愛情小說也不為過。主角歷盡千辛萬苦只求回到愛妻身邊,即使經歷千百種人生,他對妻子的深情依然不變,這份執著的愛令人為之動容。

《人生複本》摻雜許多物理理論,像是“量子力學”、“疊加態”、“薛丁格貓”等等,但寫來深入淺出,讀來一點也不艱澀,反而充滿趣味性。從疊加態演變而成的平行宇宙論雖然並非新鮮點子,但是作者寫出一本既緊張刺激,又能令人反思的精彩小說。全書高潮迭起,情節峰迴路轉,充滿電影感,果不期然已被電影商看中買下電影版權,期待在銀幕上看到這個故事。

書名:《人生複本》
作者:布萊克克勞奇Blake Crouch
出版:寂寞出版社
日期:20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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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故事大綱:
此刻你只看了書籍網頁三秒,還在猶豫是否繼續;
  另一時空的你,卻在讀了之後,驚懼懷疑起身旁的現實!
  傑森不過是晚上出去跟朋友喝杯酒,不過才剛跟老婆孩子道別,還答應稍後帶冰淇淋回來享受難得的家庭之夜。但是再次轉開家門,一切都變了,沒有太太、沒有孩子,家具隔間全不是他記得的樣子,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是自己……幸好,他手指上隱約留下婚戒痕跡。對,他不是腦子壞、神智混亂,記憶造假。
  可是死命追他、要抓他的人,口裡描述的根本是完全不同的傑森,那人沒婚沒家,完全孤立,只有工作,甚至還在科學研究上拿到傑森早已放棄的大獎。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應該認識他的老友,也說他醉心工作?更重要的是,那位應該是他太太的女人,為何說他們沒有孩子,而且十多年前分手後,就再不曾往來?
  傑森努力想證明自己沒瘋、沒病、沒腦瘤,但一切都不合理。難道有人趁他一陣迷茫,把世界換過來了?!難道他那個有暈黃小燈透出窗外、妻兒相伴的溫暖小屋,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認得這個世界,堅信另有一個世界才是他的歸屬,
  瘋了?病了?是惡作劇,還是宇宙級的噩夢,永難逃脫?

2018/3/14

有時只想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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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只是想找人說說話,越陌生越好,不必談及喜悅與不幸,也毋須吐露委屈與寬懷,只是單純想說一說話,話題絕對不需要有意義。我不習慣在街上隨便找陌生人聊天,於是的士司機成為理想交談對象。

登上一輪的士,事先並不知道這位的士司機的品性如何,喜歡聊甚麼話題,除了熱門的交通問題和社會時事,有時還挺有驚喜。

這天我本來跟的士司機聊著街市的衛生情況,沒料到他突然話鋒一轉,問空中服務員每次上班是不是也有赴死的準備?我被這問題嚇了一跳,來不及作出反應,的士司機指著擋風玻璃,在斑馬線上橫過馬路的人群中有一個身穿機艙服務員制服的女子,「這個客人我載過好幾次了,每次也由高士德去機場。」

我恍然大悟他為甚麼突然改變話題,他自顧自繼續說:「每次去旅行乘飛機,我也準備好跟這個世界說拜拜。」

「這樣想未免太悲觀了。」說活在當下太陳腔濫調,將每天視為生命的最後一天,未必就能讓生活變得精彩、人生更有意義。推定每次出遠門也是人生最後一程,抱持視死如歸的心情出發,就算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踏上旅途,那是一種沒有退路的必然,反正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大冒險,經歷過、感受過、哭過笑過才不枉此生。

我沒有告訴他,以死亡機率來說,死於車禍的機率遠遠高於空難,而的士司機更是高危份子,我也沒有反問他每天開工是不是也想及安危,但他顯然沒這份顧慮,畢竟他在的士上是操縱者,當人自以為擁有生命的操控權,便會將恐懼和疑慮拋開。人在飛機上,生死完全操控在機師手中,將生命托付給陌生人,憂慮是人之常情,設法信任別人也同時是對命運投下信任票。

生命有多脆弱就有多強韌,有多熱誠就有多怯懦。我們活著,有時美好,有時幽暗,一輩子不長也不短,來得及記住每一刻感受,一切都是恰恰好。

2018/3/9

《虛擬幻獄》:如果一切都不過是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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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想一下,你在午休時間,在辦公桌前閉眼一分鐘,就可以體驗到一整天的渡假生活,滑雪啦、陽光海灘啦、爬山啦,這是不是很讚呢?(哈哈,應該可以節省不少旅行錢)

《虛擬幻獄》(OtherLife)的主題就是圍繞這一發明。女主角發明了一種納米機械人,就像眼藥水那樣,只要滴入眼中,就會對大腦產生化學刺激,讓大腦產生某種特殊場景的記憶。

女主角這個發明本來是要喚醒因溺水而變成植物人的弟弟,因為她認為只要讓弟弟的記憶轉變,就能讓他擺脫溺水的記憶,從而離開大腦迷宮。就在這項發明上市前,她的拍檔要求與獄方合作,讓囚犯在一分鐘體驗被囚禁一年的效果,這樣既起到相同的教化作用(真的嗎?),又可以節省監獄開支。試想想法院一判刑,犯人在現實中花一分鐘服刑,但卻感受到漫長的囚禁懲罰。對犯人來說,這份漫無止境的孤獨可能比真正坐牢更痛苦,而對受害人來說,看到對方一分鐘後就被釋放,會覺得公平嗎?

女主角拒絕讓她的發明應用在囚禁方面,可是因為一次意外,她必須成為這虛擬監獄的首個試用者,而一切早已超出她的控制……



電影雖然作出多次轉折,但聰明的觀眾應該不難猜到。這種題材的電影要玩的不外乎真真假假。如果在虛假的世界中,一切都是美好的,那該停留在美好的虛假世界,抑或回到痛苦的現實世界?

如果一切最後都不過是變成一種回憶,而在現實中體驗的生活與在虛幻世界所體驗的生活都變成相同的回憶,那真實與虛幻又真的有分別嗎?到最後不也是變成回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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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故事大綱:
年紀輕輕的瑞恩發明一款藥物,藉此造就壓縮時間的虛擬實境後,卻為了該如何運用這項強大的作品,和夥伴山姆起了衝突。

2018/3/8

《時間脫離者》:夢•追兇•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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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看《時間脫離者》,除了因為是我喜愛的時空題材,也因為男主角是《九轉迴香》的李真旭,而且導演是《我的野蠻女友》的郭在容,無論如可也有一定保證吧。

故事講述兩個男人分別在1983年和2015年在同一個地點遇襲受重傷,自此分別夢見對方的人生,即1983年做夢時會夢見2015年的男主角所經歷的一切,而2015年的男主角又會夢見1983年的男主角的經歷。最初他們都以為不過是一個仿真度極高的夢,但漸漸地他們發現夢到的都是真實發生的事,像2015年會在夢中遇見1983年男主角的未婚妻,並且發現對方不久後會被殺。而當1983年的男主角發現夢中預見的事情(如球賽結果)一一實現時,他當然想拯救將會被殺的未婚妻,但為時已晚……


兩人通過對方的夢來追查連續殺人犯,昨天的因成為今日的果,今日的果又影響著昨日的因,雖然當我近期看得太多類似的電影時不再感到驚喜,但《時間脫離者》的劇情發展緊湊,沒有太多餘暇讓觀眾喘息,當處身於2015年的女主角的生命也受到威脅時,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扭轉局面?

在追兇背後,電影還試圖演繹一段至死不渝的愛情,緊湊背後也有浪漫的一面,雖然在2015年的愛情還未正式開始,很難打動觀眾,但在有限的時間內要兼顧查案、救人、追兇和愛情,《時間脫離者》算是拍得不錯了。


結局嘛,除了男主角的身份無端端大改變成為最大的bug外,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還是有一定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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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故事大綱:
198311日。高中老師智煥(曹政奭 飾)向同校教書的女友允珍(林秀晶 飾)求婚,但沒過多久,他就被強盜刺傷,與死神搏鬥。

2015
11日。警探建宇(李真旭 飾)遭一名嫌犯槍擊成重傷。

時空相隔32年的兩個男人,於同一天在同一間醫院奮力求生。當他們從死亡邊緣撿回一命,兩人開始在夢境中,透過對方的眼睛看到彼此的生活。 

這兩個男人逐漸瞭解到,對方是生活在不同時代的真實人物。活在2015年的建宇,在夢境中看到智煥的未婚妻允珍,而現實中他所愛的素恩(林秀晶 飾),竟長得和允珍一模一樣,建宇因感受到冥冥中與素恩的命運羈絆,決定查個水落石出,當他調閱到一樁1980年代懸案檔案,發現允珍竟是慘遭謀殺致死後,便開始抽絲剝繭調查這樁未偵破的案件。

另一廂活在1983年的智煥,透過建宇的眼睛得知他未婚妻允珍日後的命運。於是,這兩個男人都展開一場穿越時空的艱難任務,決定攜手力挽狂瀾,無論如何也要改變允珍的命運。

2018/3/7

《黑洞頻率》:《隔世救未來》電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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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時空旅行吧。《黑洞頻率》(Frequency)這一齣美國電視劇是改編自2000年的同名電影《隔世救未來》。

當年我看完電影一直覺得很正,雖然到現在只記得相隔三十年的兩父子透過同一部無線電通話,並一起追查兇案,但那種穿越時空改變歷史並相隔三十年傳遞證物的構思卻始終沒有忘記。

電視劇《黑洞頻率》的劇情基本相同,只是由父子變成父女,三十年變成二十年,而父親的職業由消防員變成警察。電視劇當然再豐富一些,加添了女主角的愛情線,但基本脈絡還是相同的。主角透過無線電與父親相認後,教父親如何避過死劫,可是這邊救了父親,主角卻發現歷史改變了,母親竟然死於連續殺人魔手上,而她的未婚夫也變成陌生人,於是他們一起決定聯手追查這個連續殺人魔,企圖修正一切,但二十年前每一個小改變都有可能對二十年後產生巨大影響。

其實《黑洞頻率》的設定跟剛看完的韓劇《九轉迴香》十分相似,都是二十年前後兩條線平衡發展,二十年前的改變會徹底改變二十年後,但在《黑洞頻率》中,主角並不會第一時間意識到那些改變,總是要靠客觀變化才知道事情的發展,像未婚夫變成陌生人是當未婚夫說從來不認識她之後,她才產生改變後的記憶。

我一路看一路想,到底有多少個這樣的平衡世界呢?一秒改變二十年來的一切,其他人的一路走來的生活和情感到底算白過嗎?甚麼是真甚麼是假?好啦,這時候總沒有合理答案,所以不要追究才是上策。

電視劇拍得中規中矩,始終十多集都在追查同一宗案件感覺有點單調,變化亦不算多,那條愛情線也沒有很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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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故事大綱:
2016年,紐約警署警探芮米·蘇利文意外利用父親的無線電和20年前的父親法蘭克·蘇利文聯繫上,並試圖改變父親死亡的事實。在挽救父親的性命後,改變過去的芮米卻因此意外引發蝴蝶效應,導致她所熟悉的一切將通通改變,包括愛情甚至是至親。現在,她必須和父親聯手,以解決一樁未能破案的連環殺人事件,並修正一切……

2018/3/6

失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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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只要荒謬到一個地步,就連做夢也無法超脫其荒謬本質,當荒謬因子無法織出一個圓滿的夢時,我還有甚麼辦法得到救贖?

於是,我終於到了警局報案。

我從沒到過警局,也不清楚報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以為即使傻呼呼地對警員說“我來報案”,對方也會嚴肅對待,實踐“急市民所急”的理念,但我急得快哭了,對方卻一臉不在乎,語帶輕蔑地打發我走。

“這是失蹤案啊。”我語氣急促,希望喚起對方的關注。然而,這裏每天也有人無故失蹤,警員早已習以為常,不著緊不關心才是正常的應對態度,可惜我沒有其他辦法,以為尋求警員協助就能得到一絲希望。

“小姐,這根本不是甚麼失蹤案啊,你到底理解失蹤的定義嗎?”這個四眼警員在托眼鏡時用手遮掩那充滿嘲弄的笑意。

“我當然理解。失蹤就是再也見不到了。”

“你說失蹤的人現在好端端的在家裏,你回家就能看到他,這怎麼能說是失蹤案呢?”

“他只是還未失蹤,今晚他會跟家人發生激烈爭執,然後在盛怒下離家出走,從此消失不見啊。”

“你怎知道他今晚會跟家人爭吵?又怎知道他會離家出走?”他的語氣開始不耐煩。

我先是一愣,然後忍了多時的淚水終於失控似的流下來,“因為我就在現場嘛。”

“你在說甚麼?如果你在現埸,你拉著他不讓他走好了。”

“我就是制止不到啊。”我無法說出真相,這些年來我一直害怕承認我就是罪魁禍首。“所以你們一定要設法制止他,否則今晚之後他就會失蹤不見。”

“那你等他真的走了以後再來報案吧。”

“他失蹤了要找回他很困難,但是趁人還在,制止他離開還來得及。求你們了,如果你們不出手,這鐵定會成為失蹤案的。”

“警方有警方的程序,我們不可能對未發生的事件立案。”四眼警員打了一個呵欠後補充說:“況且對方已是成年人,如果他按個人意願離開,並不會構成案件。”

不管我花多少唇舌,警員也不肯受理這宗未來的失蹤案。

這是理想當然的吧。

要求警員尋找一個還未失蹤的失蹤者,根本就是荒謬至極的事。

我離開警局時哭得驚天動地,直至體內所有內臟逐一奪眶而出,最後我剩下一個空殼,搖搖晃晃地踏上回家之路。

我哭著醒過來時,天還沒亮。

我的哭聲太厲害,爸爸被我驚醒,急忙跑來我房查看。

他試圖安撫我,我卻哭得更悽切。他大概以為我在思念昨天辭世的爺爺,但在思念爺爺的背後藏著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

爺爺一直沒等到一家團聚那一天,而這都是我害的。

細叔失蹤那一年,我六歲,他十九歲。

當時我是爺爺唯一的孫兒,他疼我疼得不得了常常誇讚我乖巧,但我其實一點也不乖,只是他一直無所不用其極地包容我的所有行為。

那天也是這樣,明明是我不理細叔勸告一而再拿他的拳套玩耍才會被細叔責備,但爺爺一聽到我的哭聲卻嚴厲指責細叔將我弄哭。細叔受夠了爺爺萬事以我為先的做法,開始與他理論對與錯。

爺爺跟細叔的關係本來就不太融洽,三不五時發生爭執,那天他們的爭執伴隨著我的哭聲而升級,二人各不相讓,越吵越烈,吵到後來我不再哭了,但他們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其實我早已記不起他們爭執的內容,但我永遠忘不了細叔最後的說話:“好,既然這麼看我不順眼,我走好了,以後你就擁著你的寶貝孫女吧。”

他說罷便打開家門離開,並且用力關門,由於用力太大,連門鎖也給弄壞。我當場嚇呆了,關門時那記震耳欲聾的聲響衝擊我每一吋神經,直接影響我往後的性格發展,我不敢再野蠻、任性,從此做一個百份百的乖女,對大人的話言聽計從。細叔當年關門的力度刻進我心中,多年來一直沒有消退過。

我從那天起再沒見過細叔,也從來不敢追問細叔的下落,甚至沒膽量再提起細叔,我很清楚知道,全因為我,細叔才會離開,爺爺才會失去這個兒子,所以每次看到爺爺鬱鬱寡歡的樣子,我也內疚得不得了,但我始終沒鼓起足夠的勇氣向爺爺道歉。我犯下彌天大禍,而且沒有任何補救方法。

我始終欠爺爺一個正式的道歉,而隨著他的離世,我將背負這個遺憾一輩子,我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多年來我像縮頭烏龜一樣,以為不聞不問就可以當作甚麼事也沒有發生,甚至假裝細叔不曾存在過,但這不過是自欺欺人,我以為生活一切如常,但傷口一直都在,而這個傷口不會隨著時間癒合,只會潰爛化膿,直至將我完全吞噬。

我決定不再逃避,如今唯一可以讓我懺悔的出口是爸爸。我鼓起出生以來最大的勇氣向爸爸坦承當年自己的過錯導致細叔離家出走,我原本以為他會憤怒責備我,沒想到他聽我講完後竟然大笑起來。

“傻女,我一直不知道妳有這樣的誤會。”爸爸直視我的眼眸,眼神充滿慈愛,像在看一個六歲的小女孩那樣溫柔。

“誤會?”

“細叔離開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他說得斬釘截鐵,一點也不像是哄我的假話。“事實上,他從來沒有失蹤過。”

我不解,腦海裏有千百個問號。

“嚴格來說,他並不算離家出走,他有跟我們道別的。那天的確是一個導火線,不過細叔早就想離開,那晚他一怒之下離開徹夜不歸,但他第二天早上便回了。”

“回來?我不知道他回來過。”

“那時候妳去了上學嘛。”爸爸沉思了一會,像在思索一些陳年往事,“那晚他去了拳會睡覺,跟師父聊了一晚,讓他下定決心到台灣打拳。”

“甚麼?”這是我從不知道的事,現在回想起來,細叔的確常常在家練拳,只是我並不知道他是拳手。其實細叔平日很疼我,只是我每次拿他的拳套玩耍,他也會很著緊地取回拳套責備我。

“也許是一時衝動,也許是早已構思良久,總之他那天早上回來說要到台灣打拳,妳爺爺本來就反對他練拳,當然不可能答應讓他到台灣打拳,但細叔說不管如何也要去外面闖一闖,最後他也去了實現理想啊。”

“但我從來沒聽說過。”我依然處於震撼中。

“妳爺爺不准我們提起啊,他反對細叔打拳,覺得這樣沒前途,而事實上細叔到台灣打拳的確沒有達到他預期的目標。當時他說過沒打響名堂絕不回來,所以他十多年沒有回來,因為他在拳擊界從來沒有成功過。”爸爸說來不無感慨,“他在台灣打拳雖然不成功,卻落地生根,在那邊結了婚生了兩個兒子。

“十多年?”細叔離開不止二十年啊。

“最近幾年他都有回來啊。”

“他有回來?但我從沒見過他。”

“是嗎?妳沒見過他嗎?那可能因為他回來時妳不在澳門吧。”爸爸輕描淡寫的說。

前幾年我在英國讀書和工作,去年回澳後又經常出差和旅行,即使人在澳門,也甚少出席家庭聚會。

“為甚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細叔?”

“哎呀,只是沒特別提起吧,況且妳從來沒問過,我並不知道妳這麼在意他。”

我得承認,中學畢業後,我對這個家的關心程度越來越小,而即使我不在,世界依然在運作,世事不斷變化、流轉,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我理清一下思緒,小心翼翼地問爸爸,“所以,你的意思是,細叔離家出走與我無關?”

“當然與妳無關。”爸爸的嘴角微微向上,以他平日的作風,大概會跟我說:“妳這個傻瓜,別以為自己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啊。”不過因為這個議題相對嚴肅,他才改為說,“如果你早點說出來,就不會平白內疚了這麼多年。”

如果我早點說出來就好了,我苦苦一笑,我就是一直沒有勇氣面對呀。

“所以,振作起來吧。”爸爸嘆了一口氣,“我也要振作過來,喪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打點。”

我瞪著爸爸,猶疑著要不要相信他的說話,我擔心他編出這一切來安撫我的情緒,雖然我知道爸爸從來不擅長編故事。

“你不相信?”爸爸看出我眼神所流露的懷疑。

“我很想相信。”我情願這些年來我的歉疚都是沿於一個誤會,也不希望我做成爺爺一輩子的遺憾。

“細叔正在趕回來,中午妳就可以見到他一家。現在再睡一會吧。”爸爸像哄小孩一般哄我睡覺,但我怎麼可能睡得著?一聽到細叔回來的消息,我的心跳便劇烈加速,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臟彷彿要從眼眶一躍而出,一如昨夜之夢。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我跟爸爸一起到機場接機。

人來人往,我無法從人群中認出細叔。

直至細叔一家站在我面前,我還是沒能認出他。他跟我記憶中的模樣截然不同,這時候我才發現記憶多不可靠。

二十三年的歲月將他由一個剛烈的熱血青年變成一個體態魁梧但鬱鬱不得志的中年人,而我也不再是當年那個任性的六歲女孩。

二十三年忽然就過去,而我們都長大了。

我不敢直視細叔,我對他的歉疚始終沒有消失,然而,他對我不存在任何芥蒂,他也許早已忘記那天發生過甚麼事。

我一輩子走不出的那一天,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細叔見我傻楞楞地站在爸爸身後,走過來親切地叫了我一聲瑩瑩,他的語氣就像我們昨天才見完面。

我的視線模糊起來,梗在喉嚨的一句“對不起”始終無法吐出來。

細叔妻子的樣子很賢慧,兩個兒子都長得比我高。細叔當年離家也許找不到他的理想,但至少他找到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生活未必事事如意,但只要一家生活和睦,就是人生最大的圓滿。

有些事情圓滿到一個地步,就會連做夢也掩飾不了其荒謬,唯獨化成小說,才能讓圓滿填塞荒謬的漏洞,療癒千瘡百孔的人生。

我清醒著,我書寫著,記下曾經的遺憾和圓滿,賦予自己勇氣和力量。
從前我總是聽從爸爸囑咐,努力讀書,不要搞無謂的創作,現在我應該可以試著追尋自己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