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5/7

《分成兩半的子爵》:絕對的邪惡與絕對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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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出差時決定帶伊塔羅.卡爾維諾的《分成兩半的子爵》去看,愛人就很欣慰的表示,“妳終於肯看卡爾維諾了。”
哈哈,不是不願意嘛,不過我看書的速度太慢,而家裏的好書又實在太多了。我常說,我根本不用去書店買書,有一天我想看書,只要在家裏挑就行了(以我家平均一個星期添三本書或以上的速度,我恐怕到我退休也未必能看完所有書)。
知道誰是卡爾維諾嗎?他是義大利作者,絕對是殿堂級的小說大師,七十年代即致力於開發小說敘述藝術的無限可能,其中《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更奠定其當代文壇之崇高地位。
《分成兩半的子爵》是五十年代的作品,故事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子爵在一次戰役中給炸彈分成兩半:左半邊和右半邊的身體獨立生活,一半是絕對的邪惡,一半是絕對的善良。
初時邪惡的一半回到故鄉,這個子爵到處作惡,喜歡判處死刑,連親人也多番陷害,人民都害怕他、討厭他。然後,善良的一半回來了,初時大家都歡迎這個到處助人的另一半,可是他的絕對善良卻漸漸產生更多問題。譬如說,邪惡的子爵派禁衛來刺殺他,禁衛們早想密謀起義,推翻在位的邪惡子爵,擁立善良的另一半。當禁衛將想法告訴善良者時,他阻止他們反對邪惡者,還勸他們以德報怨,結果所有禁衛都給處死,而其他義士的叛變也給邪惡子爵鎮壓,血流成河。
原來,絕對的邪惡與絕對的善良,同樣令人吃不消。
每個人之中,都是邪惡和善良各半吧。大部份的時候都是善良的自己戰勝邪惡的自己,雖然偶然也會讓邪惡的自己露出頭角。然而,若沒有互相克制,原來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之中當然不止邪惡和善良,還有聰明和笨拙,還有勤力和懶惰,還有堅強和懦弱,還有……(而且也不全是二元對立吧)
因為這些矛盾,我們才成為完整的自己,雖然這個自己並非完美,可是這就是我們。
最後,摘下書中一些印象頗深的句字送給大家。
──所有人都為“完整”而痴狂,而我,卻越來越感覺自己的悲傷與欠缺。有時候,人之所以覺得自己不完整,是因為年輕的緣故。
──我真希望可以把世界上的一切人事物都剖為兩半,如此一來,人們才能夠擺脫他們的完整面貌、不再笨拙無知。本來,我也是完整的一個人,所有的事物對我來說都是自然的、含混的,我的腦袋就像氣體一樣空空蕩蕩。那時候,我以為自己見識了萬物的全貌──未料,我只看見表象而已。孩子,如果你有機會變成半個你自己,你的智慧就能夠超越那些凡俗的完整頭腦。雖然這樣的你將會喪失半個自我、半個世界,可是剩下來的半個你將會勝過千百倍原來的你。

書名:分成兩半的子爵
作者:伊塔羅.卡爾維諾
譯者:紀大偉
出版: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初版:1998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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